【亚赫】赴命 AHB视角乱切

写在前面的废话：赴命最开始听的时候，觉得只配AM，后来觉得和任何带虐属性的君臣都很搭，所以又是一发语无伦次。历史废所以请手下留情。只是随意写。


我们走了很远的路，看到雪山的时候就算是我也感觉震撼万分。
谁想过有这么荒凉这么……美丽的地方？
“你还要往东？”
“极东之东，无人之境，直到阿波罗的光芒都无法触及。”
赫菲的眼睛像是被点亮了，我知道我也是。
“你的名字会被刻在众神之列。”
“而你的名字会在我的旁边。”
“可是亚历山大，将士们需要回家，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赫菲，这不仅是我的梦想，也不仅仅是我们的梦想，这个世界，需要成为不可分割的一块，我能带来这些！”
“当你走到了世界的尽头之后呢？”
站在云雾缭绕之中，有一种众神在奥林匹斯山俯瞰众生的错觉。
我盯着他和此时天空一样澄澈的双眼，坚定的说出他早就知道的答案。
“我会往回走，然后征服另一半。”
他笑的有些无奈，但是我知道他会陪我到最后，无论发生什么。
“你会的。你是天生的征服者。直到时间尽头，你的名字万世流芳，永垂不朽。”
“你的名字会一同被传唱。”
会有许许多多的孩子，听着我和你的故事长大。
像我们视阿喀琉斯和帕特罗克洛斯为神一样视我们为神，再次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点。
“你的宿命。”赫菲的声音被吹散在风里。“我希望，我真的希望我可以陪你到最后。”
我曾一路，心怀赤诚，跋山涉水而来，赴宿命一程。

我躲在阴影里，尽管我猜想不这样做也不会被发现，他们已经看不见除了彼此之外的一切。
“你不能……你不能抛下我。”
赫菲斯提安大人的眼睛已经是黯淡的灰蓝色，我甚至没办法描述他看起来有多么憔悴。
“我有时候在想，你要是没有我该怎么办。”
没有人敢对王说这样的话。
王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I'm nothing without you. "
他深呼吸想压下自己的哽咽，“Please don't leave me.”失败了。
这是道歉，是承诺，也是告别。
“你是天生的帝王，你会做得很好的，这是命中注定。”
王似乎难以忍受这种告别的氛围了。
他走到雕金的窗户前，从这里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海水在阳光下闪耀，无数的人来来往往，繁华非常。
“没有人比得上你，你知道我想要的远不止后半生在金子堆里享受。我们会再次出征，到海那边的大陆——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们就说过这些了，那里的人也会奉我为王，你会带去我们的文化，我们可以在那里的宫殿，往回看这个方向……”他的语速那么快，像是生怕来不及了，说到这的时候他急切地转头，想得到认同或是仅仅确认赫菲斯提安大人还在听着。
但都不可能实现了。
赫菲斯提安大人已经死了。
眼角是还未干涸的一滴眼泪，眼睛还睁着，嘴角是来不及展开的微笑，那么安静，但是那么富有生气。
死了。
王跌跌撞撞地走到大人的床边，像是他还活着那样抱住他。
我从未听过那样的哀号，划破了整片天空，撕心裂肺，失去了半身一样的痛苦。
那一天他都很失态，咆哮着叫每一个人滚出那个房间。
我出去把门带上的一瞬间，感觉王的心门从此也无人可开启了。
后来他开始准备给赫菲斯提安大人封神的事项，不管有多少人反对。
他从来那么仁慈，可是那天他燃烧了一个城市，火光滔天，巨大的荣光会传达到大人的身边。
王那么颓然，在马上却硬撑着挺直脊梁，他最后看了一眼埋葬了赫菲大人的那座城市，再无留恋地转身离开，他一直念叨着什么，我听了很久才听清。
“我们会重逢。”
结局跌进孤舟无痕，这是暂别只因重逢我仍在等。

那天我娶了一个部族的公主，民族间的融合要求我必须这么做，我和部落的王喝酒聊天，看起来在认真的欣赏着我新婚妻子和巴高斯热情的舞蹈，希望没有人发现我的视线一直追随着看起来有些低落的赫菲。
终于有一段在王帐内独处的时间，赫菲走到我面前，手里用羊皮包着个东西，带着些小心掀开了它，一枚做工精美的戒指，红宝石的周围是镶嵌了一圈的黄金。
“这是我在埃及找到的，你知道我一向视你为天上的太阳。”他为我戴上，“亚历山大，我祈祷你的梦想能够照耀所有人。”
他那么虔诚，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他已经离开了，我才只能又低下头看着手上的戒指。
骗子，我对你来说，才不是太阳，太阳永远不会让人失望，我宁愿做你的夜空，黑暗，无望，却也没有失望，每次看到这枚戒指我都会记得，我的王冠，是用你心尖上那一滴血浸润出来的。
“你爱他吗？”公主用生硬的英语质问我。
“他是赫菲斯提安。”
我愿俯首，拜做你脚下忠臣，愿溶心魂铸你手中王者之刃。

亚里士多德老师的教育是我们彼此理解的基础，我至今很感激这一点。我们都曾经学习搏斗技术，我们都曾经年少时就将敌人斩首于马下，那一次我们本来可以赢的，是都城有恙我们才不得不放弃了本可以到手的胜利。
我知道你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并肩作战，就像阿喀琉斯和帕特罗特洛斯一样，成为彼此的象征，而我数次随你出征时所表现出来的无畏似乎使你坚定了这一观点。你甚至把最精锐的部队交给我。
所以当我提出我愿意作为保障站在你身后时，我能感受到你的失望有多深，我很抱歉辜负了你的期望，但是这是我更应该做的，所有对你更有利的事情。
一直没有人能意识到这个位置在战争里起到的决定性作用，没有人能保你后顾无忧，那就让我来，我会尽全力扫清你不需要担心的障碍，我会打理整个都城的一切，甚至为了让你的母亲放心，我会不知变通地树敌，我不需要和那些庸才称兄道弟，亚历山大，我只需要你的信任。
我的痛苦，成就你的成就，你的荣耀，点燃我所有欢愉，我的王，我的亚历山大，我们从来都在并肩抗争命运。“You're nothing without me. "我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确实伤到我了。
恕我曾负信任，隐术法至深，追随你 ，已宣誓我虔诚。

近卫军团有贵族世家，也有军功傍身新晋的，前者碍于情面对赫菲大人只是偶尔的冷嘲热讽，而后者却总是刻薄恶毒，却每每被赫菲大人回击得颜面无存。
这些人跟我比起来自然高贵的多，但是跟他们讥讽的对象比起来，他们又怎么及得上一星半点。
没有赫菲大人给他们安排运输粮草，他们在前线吃的是什么，没有赫菲大人每至一处城池就使尽浑身解数安抚城主，怎么有那些人的后顾无忧，甚至如果没有赫菲大人对于水利建设的了解和对城邦结构独特的设计，这些人又怎么享受生活的奢华。
王说的没错，赫菲大人让所有人可以专心打仗，他做了除了上战场之外他能做的一切，是那些人这辈子都做不到的，可是看看他被怎么对待，为什么只有王才能看到这一切，这些明明与爱的盲目无关。
我有幸见过赫菲大人对城市规划慷慨激昂的样子，勉强也算得上是指点江山了，他做的是被人看不起的后备保障工作，但是那也是不可缺失极为重要的，在我看来是另一种辅佐王的方式。他在用自己的心血煎熬，每一次对天气准确的预估，那不是神灵相助，而是赫菲大人独一无二的才能。
我们都没在战场上，但我是笼子里那只雀鸟，他是雄鹰搏击长空，他和王之间距离的长短，从来不代表任何问题。
我愿呼风唤雨穷尽怀中异能，倾命以奉守护你座下的王城。

我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认识了你，在有爱上任何人的能力之前，就爱上了你。
或者说那不是爱，而是我的灵魂找到了如此贴合的另一半，认识你的那天才是我人生完整的开始。
所有人里，你最懂我，所有人反对的时候，你会劝我，但是最终你会义无反顾的支持我，你为我扫清了一切障碍让我能够更加安稳地坐在那张王座上，甚至这张王座，某种意义上也是你的随机应变给予我的。
你走的那一天，我觉得我也跟着你一起去了。
荣耀，王座，从此都是拖累。
我说过如果你死了我会为你报仇然后追随你去任何地方。
我会的。
可是为什么最后的最后你还会流泪呢？
你的梦想。
我会实现它。然后我们会重逢。我们的名字将位列众神之中，像阿喀琉斯和帕特罗克洛斯一样被永世铭记。
你在火海中消失于人间，我发誓我会带着火和血，到神界去找你。
我会伴你左右直到时间尽头。
千年一瞬，双眸中烙印的意念更深，
我此生荣耀与困顿，只为你一人。

做阿明托尔之子很容易，我是受教于亚里士多德，但我同时也是马其顿贵族家的小少爷，我尽可以肆意的挥霍这一生。
然后我遇见了你，亚历山大，你明明在对我挑衅，但是你的金发在阳光下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我为之目眩，当我拼尽全力把你掀翻在地的那一刻，就像冥冥之中，帕特罗特洛斯遇到了阿喀琉斯。
竞技场上，那是很多年之后了，腓力二世死于一个无名小辈的剑下，满场惊动，你的视线在你父王的尸首和你那远处端坐着的一袭红衣的母亲之间游移不定，这是你的机会，是的，在腓力二世死去之后，这就是我能想到的全部。
于是我两步窜上前，将腓力二世的王冠戴到你头上，宣布你就是下一任王，没有人知道我的心跳得有多快，我看着被安抚的人民，他们为你欢呼喝彩，腓力二世的遗骸就躺在你脚下，多么冷血的人民，可是只有他们能成就你，成就你的梦想，你似乎突然成为了他们的太阳。
没错，你现在是王了，但是亚历山大，在那个和你比试的下午，在那个也许是你人生中唯一一次失败的下午，你的形象就已经在我的脑海中闪耀，对我来说，你是唯一的太阳，而我不需追逐。
我曾碌碌，沉溺混沌，懵懂遇见那颗 闪耀的星辰。

“大战前夜，孤独真是令人恐惧。”我用一种恰到好处的夸张抱怨。
“或许这就是永别，我的亚历山大。”只是一句反击，但是他的目光那么清澈，我竟然有些当真。
“恐怕不是，赫菲斯提安，我们才刚刚开始。”那是一个情之所至的拥抱，彼此的体温相融。
我们又说了些什么，战术或是政治，我听到我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响起，又绕回了最初，“阿喀琉斯和帕特罗特洛斯在特洛伊并肩作战的时候怀疑过彼此吗？”
“帕特罗克洛斯先死。”他眨了眨眼睛。
“如果你先倒下，赫菲斯提安，就算马其顿会失去他们的国王，我也会为你复仇，然后追随你去无论哪里。”
“我也会为你做同样的事。”
“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你，我想念你，我需要你，”我的手有意识一样攀附上他脸庞，他的眼睛美得像天上星，“我爱的人是你，赫菲斯提安。”
他回敬给我一个同样力度的拥抱，“你就是我在意的一切，以阿芙洛狄忒的甜美气息为证。我只是真的有时候会嫉妒，你想要的那个世界最终会夺走你。”
“你永远不会失去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最后。”
我只爱你，不是别人。
这是我心底的话，同时赫菲的声音也在我耳边萦绕了许久，空气中似乎真的有爱神的芬芳弥散。
不惧迷雾，遮蔽命轮，这是一句承诺贯以至情至真。

“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这些都只不过是王的宠爱！”“就凭你，也配做帝国宰相？”“近卫军团哪个不是跟你一样出身贵族，又有哪个跟你一样没主导过几次战役！”
我在夜里偷偷地出来透一口气，大帝对我很好，事实上，没有人曾经对我那么好过，但是和一个帝王独处，毕竟还是太令人紧张了，我站在高大的浮雕的立柱后面，听到一句一句质问砸向赫菲斯提安。
我自认比这些人知道的多一些，毕竟王醉后翻来覆去念叨的也只有关于眼前这位大人的事，赫菲斯提安大人之所以很少作为主将上阵固然有王忧他受伤的私心，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在战争方面独特的才能，王曾经说过有赫菲大人做副将的战役战无不胜。
“就是依仗你们的大帝又怎么样？就是依仗贵族身份又怎么样？没有军功又怎么样？你们有能力改变任何事情吗？”
“你也只不过是不在战时才敢这么嚣张！”
我都忍不住要发笑，这些人当年的军衔可以和赫菲大人比肩，赫菲大人又何曾因为这些对他们嘴下留情？战时王不得已，在赫菲大人和他们的争执中叱责了赫菲大人来安定军心，但是不久之后，这些人就被寻了各式各样的错处降了下来。但是如今，王会偏帮哪一边简直是明摆着的。
我静静地听着他们有来有往，时常为赫菲大人略带刻薄的言语觉得有趣不已，紧张的心似乎终于被安抚，我是如此入迷以至于当他向我走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谈话已经停止了。
“别告诉亚历山大，哪怕一个字。”
无数人称赞过赫菲大人的高大俊美，但我似乎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尽管半张脸在阴翳中，那仍旧是一种摄人心魂之美。我记得他的眼睛，在白天蓝得像是会发光，但是现在，它们不知怎么变成了漆黑的墨色，透出几分危险来。
“我是在告诉你，亚历山大不该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为了他树敌，却不是做给他看的。”
“是的，大人。”我忍不住便有几分颤抖。
“不需要那么怕我，守好了你的本分，没人能说你什么。”
他转身就走，我突然很想问一句，那您为什么没有尽您所谓应尽的本分，又觉得自己很可笑，那位大人做的哪件事不是以王的利益为先，我何必多嘴。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无端的有几分心疼，我不配有这样的感受，但是是真的，他的背影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寂寥，像是已经一个人在暗处孤独地呆了很久，心甘情愿，不怨不悔，因为那是一种宿命，这大概也是他的心言吧。
我愿默默无闻舔舐所受苦冷，摒弃安逸，字字诠释何为忠贞。

我自认不易动怒，或者说我从来不因为别人挑衅我动怒，我甚至主动树敌。
但是如果有人胆敢侮辱亚历山大，我恐怕很难控制自己。
腓力二世也不例外。
亚历山大是他的儿子，无论如何，是他的儿子。
他怎么敢，他怎么能。
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侮辱自己的亲生儿子。
回想起来，我那时似乎比亚历山大本人更愤怒。
并非为了认定的新王背弃旧王。
并非为了作秀给谁看。
战争洗礼，我以为我已经坚韧得无法被语言撩拨。
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一点意气风发的稚嫩。
千年一瞬，双眸中尚存依稀的稚嫩，我此生勇气与坚韧，只为你一人。

我是胆小的那种人，看人眼色，为了活下来什么都可以忍受。
所以我活下来了。
但是我并不是不敬佩那些真正高尚的人。
比如赫菲大人。
马其顿的军队攻陷这座城市的时候，一队贵族走进王宫。
这里将是他们的宫殿。
我们也将会是他们的。
当长公主向他施礼时，所有人僵在那里。
直到真正的王说明了自己才是亚历山大。
“但是您没有认错，他可以代表我，他就是我。”
作为一个王，可以说，这样的话吗？
这个帝王待人很好，温柔耐心，绝无一丝暴虐。
直到我看见他和赫菲大人之间的羁绊。
直到我越来越了解这一切。
在王的絮语之间，在自己的观察之间。
说句大逆不道的，我敬佩赫菲大人胜过王。
距离他们先后不到一年的死亡，之前的时间过得飞快，我是如此庆幸，我了解。
尽管也许再没有别人知道了，我会祈祷，我会记得，直到我死去。
所幸相遇不算太迟，匆匆几年亦并肩相知。

我把我整个人都献给你了。
从第一次相遇。
你看透我一切，在我弥留之际。
不必急着践行承诺，燃烧我吧，化为灰烬我也会在你身边。
你要做的，是“极东之东，无人之境”。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一无二。
我从未说过我爱你。
但我为你流尽最后一滴眼泪。
这是我。
脆弱，而且可以被死神带走。
我把我的一切都剖开给你看了。
一切。
我除了感谢还有什么可说呢？一生之中，竟能遇到一个可以看透我灵魂的人。
容我最后在你眼前袒露真实，是你最深重的恩赐。

为什么？
夜深人静时我问过自己无数次。
为什么。
他是最好的。
他打仗很厉害。
他很仁慈。
他是命中注定的帝王。
他可以让这个世界更好。
他可以结束战争。
或许没这么多原因。
因为他是亚历山大。
所以误解、中伤都没关系。
只要他万人敬仰，荣耀无限，就好。
我只要看着，便觉心满意足。
我愿默默无闻舔舐所受苦冷，摒弃安逸字字诠释何为忠贞。

如此相似，王也要离开了。
没想到我是唯一一个见证了他们两人死亡的人。
这次，房间里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他们都想知道继承人是谁。
王伸出了手，还戴着赫菲大人送给他的那枚戒指。
他最希望的那个继承人已经离他而去了。
“最强的……”
戒指碎裂的那一刻，他的帝国也四分五裂。
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最强的。
谁做帝王对我而言其实关系不大，颠沛流离，我总能活下来。
但是我知道从此每天我都会祈祷。
以我微薄之力，用余生的每一天祈祷，尽管诸神眼中，千年也只不过一瞬。
我祈祷，他们会重逢。
千年一瞬，远离空城此后硝烟罔闻，我某天路过你归处即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