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Talk to Me （fanfiction无授译）01

原作者：Sara's Girl

“把注意力放在你的魔杖上！”哈利大声喊着，快速挪动脚步躲开又一条走着诡异路线袭来的魔咒，转过身，他看着那道魔咒在墙上烙下一个深深的痕迹，有求必应屋里到处是这样的痕迹，“不集中精力只会给你的对手机会。” 

“对不起！”一个卷发的三年级男孩喊回来，这个发出这道魔咒的人一脸抱歉地看着哈利，又赶紧在他的决斗对手发出下一道咒语之前立起障碍重重。

“再不集中精力的话你就不只是觉得抱歉了。”哈利转身离开之前低低嘟囔了一句，小心地在这个房间里移动着，看着魔咒的亮光映着每一个人的脸，轻嗅空气中魔法流动的气息。

好吧，或许今天他是比平常暴躁了一点——他现在承受着持久而激烈的头疼，也没怎么好好睡觉，午饭的时候还帮海格搬了一批新到的货物，都是些让人不太高兴到处咬人的东西，这让他没有时间吃饭了——但是真的，他不后悔为了年轻一点的学生开办这个决斗俱乐部。

战争结束很久了，DA的一些标准变得更高了——对那些回到霍格沃茨的老成员和曾经被拒之门外的年轻人来讲都一样，当然了，邓布利多曾经站出来说决斗俱乐部是个“绝妙的主意”，这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哈利仍然有点含糊——尤其是当他回想起曾经的霍格沃茨决斗俱乐部的前身的时候，他们不像洛克哈特那样——让每个人都铭记于心的彻头彻尾的一场灾难，哈利、罗恩、赫敏和前DA成员们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来创造价值。

午餐时间，和任何哈利没被搅进“学院统一”这种类型活动的空闲时间，他都用来教俱乐部里的人格斗，这件事其实很有用，很有教育意义，而且很有趣。 

它确实很好玩，大多数时候，而且有用，哈利暗暗地想，尽管他通常把“教育意义”那部分丢给赫敏，现在他们一起经营着决斗俱乐部，他看着房间另一头的赫敏用她惯常有的那种耐心又威严的眼神盯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紧张的二年级小女孩。她的声音很温柔，“好多了，格蕾丝，再试一次”。哈利微笑。她的声音又融进大的嘈杂的背景音里。

他们都已经学到了很多，攻击和防御，格斗礼节和格斗技巧，他们看起来都精力十足，哈利挺自豪的——突然一道淡绿和明黄交汇的光像一道闪电一样劈过来，他飞了出去，巨大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他耳鸣了好几秒。地板是经过特殊设计的，所以他倒是没被摔伤，但是这不是重点，眼前是消散不去的白光，他环顾房间，感觉格外的寂静，听不见声音，而且他有预感这只是个开始。

当他专注于赫敏的时候，她的表情写满了担心，她的嘴一张一合，看起来是“你还好吗？”

哈利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来确认它们都还好。“我还好。”她咬着唇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重新走向她的学生们，随着她恢复了冷静，房间里又重新热闹起来，搭档们再次投入了决斗中。哈利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有些头晕目眩，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盯着他又迅速愧疚地转开，他几乎是立刻明白了刚刚那道魔咒从何而来，他为什么该死的一点都不意外呢？

“扎比尼！”他高声叫出这个名字，走到扎比尼的小妹妹和她的拉文克劳“同伙”面前，“韦斯特伍德！”

两个女孩都停下了正在干的事，哈利就站在她们面前，双臂抱在胸前，用锐利的眼神看着她们。

“哈利，你一定要这样叫她们的名字吗？”赫敏不赞同地发问，哈利转了转眼睛。

奥丽娅·扎比尼轻哼了一声，哈利把胳膊抱得更紧了，他正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是的，我手——手滑了一下，这里有那么多咒语呢！”

“你听起来像斯内普。”赫敏再次表现出不赞同。

他恼火地转回这两个惹麻烦的女孩的方向，他意识到她们不大可能是故意给了他一道混合魔咒，但是就算真的是这样，每一周这两个女孩都会惹出些麻烦，而耐心从来不是他最好的品质。克里斯蒂娜·韦斯特伍德几乎跟赫敏一样聪明，但有些很不拉文克劳的顽皮。奥丽娅是个……好吧，奥丽娅是个斯莱特林，还是个扎比尼，而哈利觉得最难搞定的部分也许是她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

“好的。”他的声音还没有平稳下来，他推了下自己的鼻梁上的眼镜，“有谁想解释一下你们在我站在那的时候是怎么计划着要给我一下的吗？”他的大脑被不同寻常的恼怒占据了，“你们真的意识到这可能让我受很严重的伤吗？”

奥丽娅拨弄了下她颊边的碎发，“你有吗？”就在那一瞬间，她故意让她的黑眼睛里充满了关心。

“没有。”哈利有些无力，“但是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我们可能只是在同一时间抛出了咒语。”克里斯蒂娜轻快地说。

“没错，现在我们说到点上了。你们是怎么防御的？你们把注意力放在哪儿了？你们能告诉我把我阿瓦达了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做吗？”哈利重复了他的重点，结束了对话，现在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他看着充满学生的房间，大多数学生都很有精神，大声地念着咒语，他惊讶而内疚地发现自己竟然从女孩们不高兴的表情里得到了一丝满足。

“不管怎么说，你没事。”奥丽娅乖戾地说，盯着自己的魔杖。

哈利试图不去想她曾经对她的搭档和朋友做过的事，相反地，他穿过房间，在门口和赫敏汇合。他现在想要的一切就是一顿丰盛的晚餐加上一个热水澡。

他现在实在是有些爱抱怨，不管怎么说，他心想美食会带走这些不愉快的，还有一个长长的热水浴，也许他能从罗恩那弄到级长浴室的口令，或者……不问罗恩。

“你确定你没事吗？”她用魔杖挡住他前进的步伐，踮起脚尖试图看进他的眼睛。

哈利点点头。

“头疼，但是我之前也这样。”

“你睡得好吗？”她用魔杖戳了戳哈利。

“好啊，我就是——赫敏，别戳了。”他抱怨着，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在罗恩把一切都吃完之前，我们赶紧下去吧。”

她跟他走过寒冷的长廊。“记得邓布利多说的吗？这对我们来说会是个难忘的经历。”

“我记得，我们也许应该管他要个保险。”他调侃着，在薄薄的衣服里发抖，希望自己穿了长袍，“妈的，真冷。”

赫敏的鞋不断在大理石地面上哒哒作响，她给了哈利一个肘击，“这是十一月，你想怎么样？”

他现在真正像是随意地接了下句，“我不知道，级长浴室的口令怎么样？”

赫敏笑了笑，推开了大厅沉重的门。“不错的尝试，你给罗恩你的甜点的话，他也许会告诉你。”

十五分钟的正餐时间和吃完一个派的时间过去，哈利又想起了赫敏的话，他觉得尝试一下是个不错的主意。如果他能和他最好的朋友来次像样的对话的话，他确信这会有所帮助的，但是看起来这似乎不会发生了。注意力不在这儿不是罗恩的错，至少他没像今天的哈利一样乱发脾气。

他低下头，无法阻止自己的坏情绪，他戳着碗里的豆子，一颗飞了出去打到了赫敏的肩膀，而她甚至没注意，她和罗恩正以七年来他们一贯的相处方式相处着。哈利知道这些是因为他一直在看着，他默默地祝福着他们，但是当然有时候也会因为被忽视而感到有点不爽。

他不知道罗恩会不会搞砸他鼓励他约赫敏出去的提议，他那点可怜的小想法让他不想向赫敏报以相同的鼓励。他把目光从他的好友身上挪回盘子里，发现自己的晚餐已经被自己无意识地捣碎了。

他放下叉子抬起头，“赫敏，能帮忙把果汁递过来吗？”

“嗯？”她转向哈利，用半秒钟的时间点了个头，“现在你可就有点滑稽了，罗恩。”

果汁还是不够，哈利看着她，无意识地用手玩着自己的头发，他等着，但是不，罗恩又拿起了一块蛋糕，他举起了叉子，一脸满足地又是一大口，哈利觉得比起看着这一幕他还不如直接趴下。

“赫敏?”

“嗯?”

“我想告诉斯内普我想过他光着会是什么样，你觉得怎么样？”

“毫无疑问，哈利，这是个好主意。”她没回头就做出了回答，但他能看到她如往常一般给出了鼓励的微笑，“罗恩，你的吃相。”

哈利长叹口气看向长桌，看起来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地投入某一个话题，而他觉得插不进一句话，他试着不感到挫败愤怒（大概不太成功），接着看到纳威也正在看着他：“我不认为斯内普会乐意听到那个。”然后笑了。

哈利也感激地笑，给自己切了块热姜蛋糕，放入嘴中时发出了享受的叹息。

“如果他真那么做了的话我也会觉得很害怕的。”食物让他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很多。”纳威有些阴郁，没问一句就把南瓜汁递给哈利，“俱乐部今天还顺利吗？”

“事实上……”然后他的话就被梅林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金妮打断了。

“嗨，哈利。”然后她夺过纳威手里的勺子，然后开始喂他蛋糕吃。

纳威的脸上混合着尴尬的愉悦，她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于是愉悦占了上风，哈利失望地转开头，他现在同时失去了好朋友和愿意和他聊天的人，他们都有了自己的“新关系”，也许事情本来就该这样。

他很高兴金妮向前看了，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难过。他舔干净勺上最后一点甜味，再次望向长桌，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没门。”西莫斯正在嚷嚷，和迪恩抢一本书玩，迪恩点点头，帕瓦蒂、帕德玛和卢娜都在饶有兴致地看着。

他最终把勺往自己的汤碗里一扔，走到了那几个人跟前。

“嗨，你们在干什么……”西莫斯把那本书滑进自己的袖子里，五个人都停下来看着哈利，他叹了口气，感觉正在被越推越远，但是不愿意表现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应该表现出来自己的不满，比起那个，他更知道大家希望他是什么样的，对他人有帮助的，像个英雄一样的，有自我牺牲精神的，他渐渐开始感到厌倦了。

“一个美好的晚上，是不是，哈利？”卢娜用她那种平静的声音说。她让自己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发尾是鲜艳的橘色，她笑着看着他。

“这是一个冷的要命的晚上。”他逼着自己挤出半个微笑来回应。

“当你看到星星的时候就不冷了。”她赞叹着，抬头注视着天花板。

哈利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星星确实出来了，就像油画一样，那里是一整个令人赞叹的夜空，群星闪耀。“我不这么觉得。”他嘟囔着，然后把声音放清楚，“卢娜，欢呼吧。”

在这之后，哈利就放弃了在餐桌边上找人聊聊天的想法，他揣着兜，走出大厅，当他走下楼梯的时候，几乎是直直地撞进了反方向走过来的马尔福怀里，只是肩膀轻轻地撞了一下，但是马尔福怒视着他，眼神冰冷，眼角在月色下泛着银色的光。

哈利在台阶上停下来，狠狠地瞪回去，尽管他其实并没有那么生气。如果他足够诚实的话，尽管马尔福摆出以前那种连灵魂都在愤怒的表情，但他知道马尔福也没有那么生气，这竟然让他觉得有点失望。马尔福的表情总像是即将有毒液要溢出来那样，一个马尔福的瞪视其实是一件挺漂亮的东西，因为你知道当他那么做的时候，他是认真的。

有时候他甚至会做出一些粗鲁的手势或者是一些几乎斯内普式的动作，但是最近没有了，愚蠢的马尔福，哈利这么想着。他甚至连正确地生气都不会了。

“又开始躲你的粉丝了，波特？”

哈利哼了一声，在寒冷的空气里带起一股白烟，马尔福半是假笑半是讥笑地扬起嘴角。不是第一次了，哈利不情愿地意识到要是马尔福要是不总那么尖酸刻薄的话其实很有吸引力。“在禁林里交了朋友吗，马尔福？”他把问话扔回去，他需要抛开那些混乱的想法。

马尔福转了转眼睛，掸了掸他那看起来很暖和的长袍上的灰尘，哈利贪婪地盯着看，假装自己没有在那件该死的短袖里发抖，他承认他有点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随你怎么说，波特。”马尔福踩着他昂贵的皮靴走上台阶，哈利突然意识到这算得上是他今天晚上最长的一次对话了。

和马尔福。妈的。

晃了几下仍然疼着的头，哈利走进扫帚棚，他显然一点都不在乎马尔福为什么之前不在而现在又出现了诸如此类的事情，毕竟，他的注意力应该——“闭嘴，哈利”，他喝斥自己停下那些想法，随后意识到这有点不太正常，不过他已经这样很久了。

很快，在他改变主意之前，他跨上了扫帚，用自己最大的力气让它飞了出去，把白天积攒下来的所有没能发泄的不满都用来让自己在夜空里飞得更高更快。他专注地看着星星，忽略风扫过他的皮肤，粗暴地蹂躏他的头发，把他的呼吸砸回他的嗓子里。

他迂回旋转，越飞越高，用所有他没飞过的方式飞，这他妈的简直感觉太赞了。他不需要热水浴，不需要他的朋友注意他，这就够了，他的头几乎都不疼了，他抓紧扫帚柄，打算来一个疯狂的跟斗，然后……

……世界变成了黑色的，而且很安静，星星消失了，城堡的光亮也是。一切。哈利快速眨着眼，但他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见风声呼啸，听不见自己吞咽呼吸，听不见自己说“哦，靠”，他肯定那么喊出来了。好吧，尽管也许没有那么大声。

恐慌，他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扫帚，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在空中不正常地上下左右地乱晃，唯一阻止他亲吻死亡的就是他抓得那么紧的手，他现在甚至更用力了，重重地吞咽了一下，然后希望本能能把他带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终于，在慌乱困惑之后，他终于保持静止，缓慢向前，尝试控制自己狂乱的呼吸和鼓擂般的心跳。他仍旧能感觉到风，这是肯定的，然后他意识到一切都……

消失了。所以这是因为……哦，操，真他妈的操，这是因为今天下午的决斗俱乐部，显然三年级生不知道时间延迟魔咒……

“所以无意之间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他对着他看不见的夜空说，也只能在自己的脑海里听见这句话。想着对奥丽娅和克里斯蒂娜复仇对现在的情况不会有什么帮助，他可正骑着扫帚在几百英尺的高空里，完全摸不清方向。

问题是，无论哪条路，他都必须要降落，然后找到回去的路，他的胃里难受地翻搅起来，失去两种感官和落在禁林或是黑湖的可能性让他重新颤抖了起来。

但是他不可能就这样悬在空中呆一晚上，在黑暗中无声而疯狂地微笑，他有所谓的格兰芬多勇气不是吗，他让扫帚倾斜到最大角度，然后选择了一条平稳（他希望）的曲线路径——直线是不可能在这样的风里救得了他的。

风向很难确定，它过于尖锐从而影响了他的判断，他很惊奇视力的丧失会让他变得这么无力，然后他感觉到了地面，但是太晚了，他将会以一个极其惨烈的角度摔向坚硬的地面。

随着一串五彩的魔咒，他和他的扫帚分开了，不知道滚了有多远，撞击让他呼吸困难，他感觉他的脚踝处断了或者干脆碎了，疼痛仁慈地晚来了几秒，当它到来的时候，哈利只想找个地方大吐一场。

他的手指冻得僵硬麻木，并且努力地把恶心的感觉强压下去，让自己恢复呼吸，风钻进他的衣服，他却没有力气再去做什么了。他对自己感到恼怒，同时为这种情绪感到更加恼怒，因为被困在这里，生气可不会有任何帮助。好极了，完美一天的完美结局，他嘲讽地想。

哈利小心地寻找自己的魔杖，却哪里都找不到，他的伤不允许他离开原地太远，动作稍微大一点儿，草地和他脚踝之间的摩擦就强迫他放弃了寻找。现在悲惨的现实就是他在这儿吹着风，受了伤，看不见，唯一确定自己能做的就是呆在原地等人找到他。或者不如说是希望有人找到他。

“没人会花几个小时来找我。”他只是发泄似的这么说。当他们开始找的时候？该死的不会有什么帮助的，活点地图在他这，羊皮纸的边缘抵着他的手指，好吧，至少还有它陪着他，在他看不见的时候也算是个安慰。

他施了一个无杖的保暖咒，它微弱而且几乎只维持了五分钟，他又施了一个……十二个相似的咒语，它们坚持的时间越来越短，他最终放弃了。

无杖魔法总是很快就能让他精疲力尽，而现在，他的胃里依旧不舒服，脚踝依旧疼痛，他只想躺在冰凉的草地上就此睡去——他不是医疗专家，但是他也知道这不是个好信号。

他希望他离禁林没那么近，因为……不仅仅是听不见看不见，迷失了方向也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清醒起来，努力把思绪从当下抽离，暗骂自己的鲁莽冲动。

如果没有那么冲动，他现在应该已经倒在了他房间中温暖的沙发里，在暖融融的火炉前，听着罗恩和赫敏争吵都会很好，听到什么都会很好，真的，他不在意金妮和纳威情侣间的亲昵，西莫斯有关书的那些闹剧，马尔福冷漠的表情，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他叹气，然后有人轻轻地碰他的肩膀，他惊得跳起来，疼痛让他无法移动，但是他那么如释重负——有人在这。

“谁在那？”他直入重点。

什么都没有。很显然。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想和人交流的欲望占了上风。

“我看不见也听不见，你应该能看出来，这不重要，抱歉，我觉得我的脚踝应该出了点问题……我把我的扫帚都摔坏了，而且……我看不见，也听不见，我说过那个了，对吧？”

哈利屏住呼吸，没得到任何回应，但是几秒钟之后，一件长袍落在了他身上，太暖和了。

“谢谢你。”然后他把脸埋进厚重却柔软的纤维里，它闻起来好极了，而且在这风和寒冷都远去。

很快他的舒适就被脚踝的疼痛打断了，有人在轻柔小心地碰触那里，他的左手被一只冰凉光滑的手握住，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他试着挣脱，但那人似乎无论如何都不放手。

哈利困惑了，“什么？”

然后那个人引着他往前走了走，风里有花香钻进他的鼻子。

他等待着。

然后，又是那样——一个停顿，然后一个坚定的c的形状在他手上划过。这个人，不管他是谁，是男是女，正尝试和他交流，他突然放松下来，甚至有点想哭。

“我明白了。”他说，情不自禁地微笑，“C，然后是，I，好的，继续。”他太高兴在寂静的黑暗里可以和外界有一些沟通，他不在乎这让他听起来有多奇怪。

I。 停顿。C。停顿。 A。 停顿。N。停顿。 T。

“我不能（I can't）。好的……”他鼓励，然后那些字母来得更快了，他把字母拼凑在一起。

我治不好你的骨折，抱歉。

哈利笑起来，“骨折了？没关系，我也治不好它。”他停顿了一下，“你看见我的魔杖了吗？我把它弄丢了。”

好的。一个简单快速的回答，然后他的手就被放开了。他等待着，把暖和的长袍裹得更紧了些，试图不去想这个神秘的救助者会不会抛弃他，或是来这儿杀了他，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认为他有能力改变些什么。

当他的魔杖被放到他手里的那一秒，他才终于放松下来。“谢谢。”他攥拳，手指已经被冻僵了，他几乎感觉不到它们了，然后用所剩不多的力量施了一个有用得多的保暖咒，血管里的血液重新温热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舒服得忘记了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他很快反应过来，然后问了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是谁？”

不可能是赫敏或罗恩, 是他们的话最开始就会报上自己的名字。没有回应。他相当确定霍格沃茨没人再想害他了，这个人，从给他长袍到替他捡魔杖，看起来是想帮忙的，不过不管是从这个角度或者是相反地从安全角度考虑，他都最好知道这个人是谁。

“永远的警惕心啊。”他小声呢喃，或者至少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他知道自己在说话，但他他妈的什么都听不见，简直是超现实。他有点想喊出他认识的每一个人的名字，就在这时那个人又轻柔地搭上了他的肩，哈利咬了咬下唇。

“你是谁？”他重复，期待这次能得到回答。

一个很长的停顿之后，他的手又被拿了起来。不重要。

“对我来讲很重要！”哈利抗议。

那个人的手指在他手掌上停留了一会，然后是：顽固的混蛋。

这个回答简直是意料之外，他笑起来，听起来像是疯了，但是他不能控制自己，这听起来也许更像疯了，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那个人再次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而且不知为何这感觉很好。

哈利用同样的力度回握，低头看着虚无，想象他的手正被一个学生握着——他必须是个学生，斯内普或者麦格或者其他任何一个教授都不可能这样抓着他的手。

“听着。”脚踝的疼痛让他咬紧了牙，“我……我今天下午在决斗俱乐部挨了一下混合魔咒，一切都很好，直到我飞到半空，我不信这两件事——疼痛——之间没有关系。”

哈利努力呼吸，感觉一道保护性的魔法笼罩在他的脚踝周围，尖锐的疼痛消失了，变成了钝痛，他花了一点时间才发现自己的脚和脚踝被固定住了。

“令人惊叹。”他不确定自己这句话的音量有多大，不管怎样，柔软潮湿的草地在他身下，他很乐意去尝试一下，当他感觉到他的手心被写上：

你现在站得起来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