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Magneten 下

P.S. 
1、亲生父子设定 请一定注意避雷⚠️
2、穿越美国AU（RPS本来就是AU的基础上）
3、请一定注意避雷⚠️ 一定一定
4、BGM-Magneten by Johannas Oerding
5、很抱歉拖了这么久🙈


【11】
Viggo是个无趣的老头子，这点甚至他自己都会承认，所以在“为了哄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的Orlando开心把他带到酒吧散心”这件事上，他几乎已经穷尽了自己所有的宽容和耐心。
“喝什么？“
“你管我！”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才带你来这的，别这么任性。喝什么？”
“滚开！”
吧台的调酒师在灯光下看起来神采奕奕，但还是不难看出他和Viggo年纪相仿，所以他很自然地为Viggo抱不平，“嘿，小伙子，别这么跟你爸爸说话！”
火星落到了导火索上，炸药桶紧跟着爆炸，“他不是我爸，他谁的爸都不是，他是个该死的同性恋！”Orlando恶狠狠地离开，或可说是落荒而逃。调酒师呆在原地，Viggo抱歉地点了点头追了出去。
“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你竟然在公共场合让我难堪！你连对一个人起码的尊重都没有！”Orlando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一言不发，他本来还有更大的火要发，更重的话要说，但是看到Orlando要哭出来的样子他的话却都哽在了喉咙里。他能怪谁呢？这个孩子是他的责任，有今天是因为他没尽到责任，他能找到的借口都不算是借口。
“可以搭车吗？你看这儿天都快黑了。”正在想发怒又自责的当口上，竟然有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来敲车窗，他的“不“被之前那些话堵着一时说不出来，Orlando却已经自作主张地给那个陌生人开了车门。他狠狠地瞪了Orlando一眼，但收到的唯一效果是让自己更伤心。
“你可真是个好心人，多么善良的一对父子！”
没完全被灭掉的火又燃起来，不是带着好多感叹号的炸开，却更让人不舒服，“我哪敢做他儿子，他可是个骄傲的同性恋。“
Viggo等着更多的嘲讽砸到自己身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这么对自己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怕这点事儿？然而那个年轻人在短暂的呆楞之后竟然笑着开口，“我一直都很尊敬你们这些敢于出柜的人，你知道，我觉得你们走在时代的前面。”Viggo这才正眼打量了他几眼，在心里绽开一个小小的微笑。
例行的吃饭时间到了，他们又停在一家餐馆附近，年轻人又语出惊人，“这可是德州地界，不太平，我留在这里给你们看车作为报酬吧，随便给我带点吃的就行。“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心里的那个微笑还没褪去，所以没在意，Orlando本可以说出这点不对劲的，鉴于他也曾经是这样的人之中的一员，可惜他正跟自己生着闷气，完全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当他和Viggo对坐着开始吃汉堡的时候才想起来问怎么少了一个人，听了Viggo的回答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去，他们的车已经不在那儿了，“Damn it，damn it，damn it！”他说的话让Viggo感到啼笑皆非，“我的大角鹿还在车上呢！”
他没指责Orlando的脏话，也没再多说一句话了。他不想告诉Orlando，他的许多还未发表的手稿、存着很多珍贵回忆的照片的相机以及新电影的未确定剧本也在车上，姑且不论找不找的回来，会有怎么样的影响，就算他一字不差地默写下来，也是完全不同的心境了，何况他根本不可能做到。他觉得这种说法不算夸张：那辆车带着他的梦想开走了，那是他一大半的人生。
这样的悲惨，这样的寂静，但是空气里之前堵得他说不出话的那些东西渐渐融化，他和Orlando之间无形的墙正在渐渐消失，信任又回到了Orlando的眼睛里。大概在突如其来的事故面前，你总能发现什么是最重要的，所有问题迎刃而解，纠结烦恼都显得可笑，而恰巧于无声处，又最是深情。

【12】
走了两天，饭总还是要吃，他们走进一家餐厅想碰碰运气，Orlando让Viggo先进去，他说他身上还有一小包毒，想找个人卖了。
Orlando浑身汗淋淋地进来时，Viggo正和一个看起来是典型德州牛仔的当地人聊得开心，“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Lee Pace，今晚他给我们地方住，明天还送我们一程，他人是不是很好？”
牛仔显然看出来他刚刚做了什么，没有主动跟他打招呼，对，他又去做“那种事”了，他用眼神示意Viggo到旁边来跟他说句话，在两个人独处的空间里，他发现Viggo好像真的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他又给Viggo贴上了“正人君子”的标签，想想站在他面前的自己，突然觉得心里隐隐揪疼。
他把钱掏出来递给Viggo，Viggo一瞬间惊喜的表情让他忍不住展开一个有点虚弱的笑，又觉得为了让Viggo这样笑一次做什么都值。Viggo给了他一个很轻的拥抱，就像是个表扬或是什么，他很想回抱，可是已经没有力气抬手了。
他们后来真的住在Lee Pace家，晚上Orlando听到Viggo去了院子里，那个德州人也在，他们聊得很开心，甚至还弹了会儿吉他。他突然发现和Viggo相遇以来，Viggo好像就没有这么高兴过，白天在餐厅那种心觉得疼的感觉又回来了，随着窗外的笑声百倍千倍的强烈，让他呼吸都困难，然后突然间就像被喂了一大口芥末，有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说不清具体是哪儿，就是疼就是难受，火辣辣地烧成一片。
天亮了，他们准时上路，下车之前Viggo还在和那个Lee Pace依依不舍地告别，轮到他的时候，他带着点幼稚的报复心理说：“你觉得他很好，是因为有些事情他永远不会告诉你。”
而他得到的回答是一句温柔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且我愿意让他改变我“。
目送着他的车远去，Orlando这才想起来问他们被放在了哪里。
“我父母家。“
“你从没提过他们哪怕一句，我还以为你没有父母。”
“我但愿。”

【13】
Orlando耷拉着脑袋回到Viggo身边，Viggo刚刚派他去敲门，他敲开门之后一个挺和善的老妇人开了门，那应该就是Viggo的母亲，她挺热情地打了招呼，还询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帮忙，可是在听到这个年轻人介绍自己是Viggo的朋友的时候，老妇人像是见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关了门。
Viggo静静地听着，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指节已经攥得有些发白。“好吧，看来只有我亲自去敲门了。”他走出自己刚刚为了避开大门的视线在拐角处找到的一片树荫，大跨步地走向大门，他走得很坚定，因为他知道要是不强迫自己这样坚定的话，很有可能自己的全身立刻就会开始发抖。
门开了，所有话又一次堵在嘴边，“妈“，他只来得及颤抖地吐出这么一个字，就被拉进了门里。
“快进来，让邻居看见了怎么办！“
“妈，你还是不能接受我是个同性恋吗？”
“你不是！你不是！你只是……你会走回正道的！”
“这就是我的正道，早或晚，你总要接受的。”
“别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
“我还带了一个朋友回来，就是刚刚敲门的那个年轻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他也进……“
“那是你男朋友吗？”
“什么？当然不……”
“上帝啊！他多大？”
“马上就十八了。”
他的母亲根本没认真听他说了些什么，自顾自地得出了结论，“天哪！这是多么深重的罪孽！耻辱，可怕的耻辱！”
“你可能没听清，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儿子……”
她的眼睛一瞬间亮起来，“你是说我有孙子了？刚刚敲门的那个……就是？！”
“对，但是我不希望他知道这个，他什么都不知道。“然而他的母亲已经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Viggo追出去的时候，她正拉着Orlando的手不放，眼泪掉得像断了线的珠子，“你不知道……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我跟Viggo说了那么多次……那么多次……”
眼见着母亲的情绪越来越失控，Viggo上前把两个人分开，一手一个地揽住，对着Orlando不知所措的脸解释，“只是我很久没带朋友回来过了，她有点儿担心我，不如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顿饭，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吧。”
这就是他们现在规规矩矩坐在餐厅里的原因，Orlando看着Viggo的妈拉着自己的手兴奋地说个不停，完全不知道她这热情劲儿从何而来，心里暗暗埋怨Viggo，那个老家伙说是什么场合正式，他要去换身正装，把他一个人扔给他妈，搞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很快他就知道这场煎熬不是白白忍受的，几分钟之后，他看到了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Viggo，Viggo在他面前一直是不修边幅的，穿着随意的衣服，梳着随意的头发，说话做事也都不拘小节，尤其是最后几天，车没了，一切从简，更是如此。可是现在，那个老头子穿着熨烫妥帖的西装，神态间容光焕发，刻意显出几分老派的绅士风度，在他眼里，突然间整个餐厅都亮了几分。
他一步一步走近这一桌，光源一点一点地靠近，Orlando眼里的惊艳再也掩饰不住，将要变成满腔的爱意，正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痴迷，让他不知道该感激还是该埋怨，“衣服是不错，可是人就不怎么样了。“老太太高傲地一仰首，“给我和Orlando照个相。“把手放在椅子上正准备拉开坐下的Viggo尴尬地停顿了一下，终究还是顺从了。
他不知道怎么，很看不惯Viggo屈服的样子，Viggo委屈自己低了头，他心里堵得难受。凭着心里一点模糊的直觉，他带着点儿骄纵地对Viggo的母亲提出要求，“我想和Viggo合影，您能帮个忙吗？”说完不容拒绝地把相机塞到对方手里，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走向Viggo。他寻找着Viggo的目光，想看看他对自己的行为是什么反应，而Viggo呆呆地盯着相机，稍微露出一点微笑，快门声就在这时响起，把这一瞬间永远地记录下来，Viggo这才后知后觉地把头转向他，四目相对的时刻，他感觉心里被什么又暖又热的东西充满了。
一段小插曲之后，三人终于落座，Orlando拿到了一份素菜，而Viggo的是一份牛排，Orlando伸手去交换两个人的盘子，Viggo的母亲笑着开口：“你想要牛排可以再点，不过不可以挑食，蔬菜也要吃完。”Orlando已经自顾自地把盘子交换完毕，老妇人的脸上有点不好看了，他这才慢悠悠地解释，“Viggo不喜欢吃肉。”
邻桌一个和Viggo母亲年龄相仿的老妇人笑起来，“这孩子可真孝顺！还知道心疼他爸爸呢！”
她咬着牙开口，突然地歇斯底里，“他不是他爸爸！他谁的爸爸都不是！”
“妈，我们回家说吧，别在外边这样。”
“别在外边怎样？你气死了你爸，还要逼死你妈？！”
Viggo不再说话，他坐在那儿好整以暇地继续吃了起来，好像被骂的人不是他，骂他的也不是他的母亲，一整屋子看向这个方向的人在他眼里也像不存在似的，他极尽优雅地切和吃，在越来越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叉了一片蔬菜放到Orlando盘子里，“吃一口吧，她说得对，你不该挑食。”Orlando难得没跟他较劲，乖乖地嚼着，艰难地咽着，他看着这样温文尔雅的温柔绅士，只觉得满口都是苦涩。

【14】
一顿难熬的晚饭终于结束，Viggo开车，三个人终于回了家，晚上房子的灯亮起来的时候，Orlando正感叹Viggo家这么有钱，然后就听到那对母子又一次开始对峙。
“吃饱了喝足了，怎么还不走？”
“你本该知道我身无分文。”
“我怎么会知道？”
“但凡还有一点儿办法，我是绝不会来找你的，你知道。”
她的眼神瞟到他，“我要Orlando留下来陪我。”
“这可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他有自己的选择。”
“只要他留下，我会给你回去的钱。不止是回去的，你需要的钱我都会给你。“她看向他，像是吃定了他会为了Viggo留下来，“我会给你新装修一个卧室，或许客厅一起，我们可以一起翻修游泳池、后院的森林网球场，或甚至我们家的公园。”
“你希望我留下来吗？“那孩子第一次用一种怯生生的语气跟他说话。
“你想吗？”
“这里很好。”
“我觉得你应该选择一些你觉得对你有好处的。”
“我不知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那孩子的眼睛亮了一下，又掩饰地低下头。

【15】
他躺在床上，看一本经济杂志，突然敲门声响起，是Orlando在敲他的门。
“进来吧。”
那孩子一身浴袍，锁骨大敞在外面，头发上的水还没干，眼睛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睡不着吗？你想不想来点儿牛奶或是什么？”
“不用。“他走近两步。
“那你是因为之前的事烦心？“
“不是。”他又走近两步。
“就是单纯睡不着？”
“大概吧。“那孩子已经走到他的床边，坐下。他伸出手——尽力克制依旧抖个不停的手——来碰他的，他只以为小孩是害怕了，所以他回握，握得紧到令人安心，“别担心，我们会找到办法解决的，别担心。”然后他的唇上一热，他慌张地把人推开，“你在干什么！”
“我保证你会很舒服的，没关系，是我想要。”Orlando轻易地就解开了薄薄一层浴袍的束缚，再次凑上前来索吻。
“你不明白，是我不想要这个！一点都不想！把衣服穿上，穿上！”
Orlando慌张地回过身，把浴袍随意地搭在身上，他平复了下自己的呼吸，“不如我们结婚吧，现在已经可以了。“此刻他终于给出了要不要留下的那个问题的答案，“我不在乎在哪里，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看到你了，像是，真正的看到。”他又一次让自己的眼睛里燃起了希望，激动地转过头去，“只要你愿意。”
Viggo正在床旁的低矮书柜里翻找着，他掏出了一个看起来饱经岁月摧残的相册，一言不发地翻到高中时代的某一页，照片泛黄但是规整，和Orlando之前那个小窝里墙上的那张是同一张，只是没有被撕掉一半，而是两个人挽手微笑的模样。
“你知道这是谁吗？“
“我妈妈。“Orlando指着那个女伴。
“我想让你看的是这个人，“Viggo拖着他的手放到另一个人身上，“这是谁？“
“总不会是我爸吧？”
“他确实是。”
“你知道我爸是谁却不告诉我？！”
“因为那就是我。”
Orlando像是不认识他似的看着他，突然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我们之间——无论那些是什么——结束了。”
所以他猜就是这样了，都结束了。

【16】
“我不是没地方去，只是刚好想来这儿看看。”Viggo打开家门，Orlando先扔出一句解释。
“我知道，进来吧。”
Orlando打量了一番，“你这儿可真不怎么样，比你爸妈家差远了。“
“确实比不上，可是这个地方是属于我的。”
Orlando往沙发上一倒，“我要喝啤酒。“在Viggo有机会反驳之前补充了一句，“我成年了。”
Viggo无奈地扔给他一瓶啤酒，自己也拿着一瓶坐在他旁边。
“小子，如果你再不把脚从我新买的咖啡桌上拿开，我保证你以后只有可乐喝了。“
你听，那个老头子又在唠叨了，可是那个小子无奈地乖乖把脚拿了下来。外边下着雪，是Orlando最讨厌的冬天，可是屋里的炉火让人感到暖意融融，酒精温暖他的四肢的时候，Viggo温暖他的心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到家了，所有曾经让他远离的东西都已不复存在。
如同盈之于亏，光之于影，也如同喧闹之于寂寥，战争之于和平，唇齿相依，唇亡齿寒。你和我像磁石的两极注定相互吸引，我再也不要和你分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