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Do or Die（灵魂伴侣AU）04

小提琴家！Draco / 花滑运动员！Harry

设定：人人命中注定有一个灵魂伴侣，提示往往出现在皮肤上。但互为灵魂伴侣的两个人不一定能相遇，更不一定在一起。和命中注定的人在一起变成一件罕有的事情，但是仍旧有很多人相信这个。






2003

“你还记得那天商演我的表演吗？”哈利切着盘子里的牛肉，随意地开口。
“Art on Ice？”
“嗯哼。”
“圣彼得堡三百年，很棒啊，怎么了？”
“见面礼，你喜欢的话，我用圣三百赢块金牌回来吧。”
“这个赛季你不是用的卡门吗？”德拉科有点奇怪地看哈利，“你能随便决定这些？”
“放在表演滑吧。”嚼着东西，哈利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赢了就行。”
“哇哦，这么有自信？”金发男孩随手拿过旁边的红酒杯，给哈利倒了杯水，递过去，“看来我也必须得回你一份见面礼了，时间有点紧，长节目可能来不及准备，短节目好了。”
“好啊。”哈利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顺便，我成年了，可以喝酒。”



圣彼得堡三百年。欧锦赛场上，他没想到哈利真的用了这个，而他也是第一次作为哈利团队的一员坐在冰场边。
哈利比商演的时候更投入，也因此德拉科在共情里陷得更深。一个人怎么可能表现一座城市呢？毫无疑问他曾经深深怀疑过这一点，可是哈利给了他答案。他不是在表现圣彼得堡，他就是圣彼得堡，是那座辉煌城市灵魂的一片，偷偷跑到人类世界来打招呼。
轰轰烈烈，振奋人心，一座史无前例的大城市从俄罗斯的版图上拔地而起，带着希望，带着朝阳的光辉。音乐一转，只剩零星的轻灵节奏，哈利几乎是在一片寂静中飘着，那是时间的流逝，无声而悠长，静谧而安详。突然间，炮火声响起了，战争来临，朝阳变成血色残阳，这座温柔的城市，她危在旦夕。可时间的旋律渐渐加入，渐渐变强，裹挟着血和火成为了另一种声音，战争不过是插曲，时光仍旧安静地流逝，带着千疮百孔，带着新的希望，滴答，滴答，兜兜转转，不知不觉，已是三百年。
直到哈利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比赛已经结束了，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哈利的演绎而已。
“不是吧！你竟然看我看哭了！”
德拉科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有液体在自己的眼眶里打转，“闭嘴。你不知道艺术家都感情丰富吗？”他把那点没有流出来的眼泪擦干净，回复他平日那个矜贵的表情，是的，他不再是追逐在哈利身后而不被知道名字的那个人了，他已经站到了哈利面前。他小心地拿出自己那把小提琴，“这把琴的上一个主人是帕格尼尼，一会儿我就用这把琴为你伴奏。”
“那可真是把金提琴啊。”哈利的眼神中满是赞叹，“我很期待。”
表演滑时间到，按照现场表演的惯例，如果有现场表演的乐手应该站在冰场边的一块平台上，而哈利笑着捏了捏德拉科的手，直接把他拖到了冰面上。德拉科西装革履，就这样成为了穿着皮鞋在冰面上晃悠的第一人。
很快，他发现哈利似乎早有预谋，这版卡门动作的编排似乎略有改变，大概不是哈利的临场发挥——如果是的话，他得承认他又一次被哈利的才华所倾倒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正式比赛已经结束，还是因为有人陪着，这版卡门格外地闲庭信步，尽管一如既往地热烈张扬。
回住处的车上，哈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有人在那儿的感觉真好，别人都只有一个人，而我有人陪，想想吧，有几亿人都在看呢。”
德拉科的大脑一时无法正常工作了，所以他没有回话。



“Adagio（柔板）？听起来很不错，我还没试过这个。”
“那你最好赶紧决定要不要用，世锦马上就要到了。”
“用，当然要用。”哈利赶紧接话，“长节目真的没可能了吗？”
“你可以大概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样子的节目，还有商演可以试水，下个赛季也许可以用。毕竟我对花滑还是没有太多灵感，只能想到柔板之类的，你可能不那么喜欢纯古典音乐，对吧？”德拉科对哈利的问话感到有点紧张，略带神经质地喋喋不休。
“告诉？”哈利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只是重复了一下他提到的这个词，“这事儿可说不清楚。”
所以这就是德拉科现在被强行拉到训练场的原因了。
“我得展示给你，只有这样你才能懂我是什么意思。”哈利这么说。
哈利舒展身体，在冰上飞起来，一些从来没人做过的漂亮动作，立转的组合，还有几套没成形的接续步。“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只是有一些混乱的想法。”
“尼金斯基。”德拉科喃喃。
“什么？”
“你知道尼金斯基吗？”德拉科兴奋地问。
“嗯……芭蕾之神？我不太确定。”
“就是他！我明白你想要的是什么了！一种全新的艺术，不仅是花滑，也不仅是芭蕾，是混合，就像我的音乐一样！”他小臂上的蛇似乎在赞同他的说法，如果那不仅仅是个标记的话，他得说他甚至都能听见蛇吐信子的嘶嘶声了。
“Pretty amazing！”



哈利世锦赛上的Adagio被誉为神奇跳跃。众所周知，花滑运动员在做跳跃动作的时候是有一条轴的，轴和地面垂直的时候，就能平稳落地，轴如果歪了，则很有可能会直接摔在地上。
哈利一直都是个例外，他的轴没几次不是歪的——完全垂直地面会降低动作的优美性，可是他的失误率却是最低的，但是这一次，尽管对他来讲都太过了。他的身体已经弯成一张弓，指尖离冰面不过一两厘米的距离，而他竟然奇迹般地找回了平衡。
就像一只掠过海面的海鸥。德拉科微笑地和其他人一起鼓掌，以淡定的表面掩饰着自己悸动的内心。
“你的冰感真是天生的好！”哈利到场下等成绩的时候，德拉科拍着他的肩膀，忍不住激动。
出乎他意料的，自从正式认识以来，哈利第一次明显地表现出对他的不满，他把搭在肩膀上的德拉科的手挥下去，“冰感都是摔出来的。”随即便扬长而去，走进更衣室。
“我说错了什么吗？”德拉科无措地问坐在一旁的邓布利多。
“这孩子跟格林德沃很像，汤姆就很不一样。”邓布利多慢悠悠地扯了句题外话，才回答德拉科的问题，“他是很有天赋，但他也最讨厌别人用天赋侮辱他的勤奋。”
“我没……他受过伤吗？”
“你说哪种伤，身体上还是精神上？”德拉科比之前更加认真地看过来，等着他说下去，“身体上，当然啦，每天的训练都要摔很多次，别说他还总是给自己加训。其实就算不受伤，天天这么练，膝盖和腰也不可能没事的，这本身就是一项高受伤率低回报率的运动。精神上，汤姆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你看不出来吗？他们一直在较着劲呢。今天你冠军，明天我冠军，不过我得说，哈利这个赛季的表现确实没有汤姆好。”说完这通长篇大论，邓布利多用那种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直视德拉科，“小伙子，喜欢的基础是了解。”
德拉科有太多的话想说，太多的问题想问，一时间所有的言语就堵在那里，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是的，当然了。可是他明知这样还要坚持吗？我是说……”
“你可以自己去问他。”邓布利多对他和善地笑了笑，“现在，一起来欣赏他的表演滑吧。”
这又是一个调皮的表演。哈利身着背带裤，脑袋上套着一个大大的头套，夸张的绿眼睛和黑头发，很明显就是照着他自己的样子做的。他摇摇晃晃，好像在成人组混了几年之后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年纪其实还是很小的，还是可以撒娇打滚的时候，于是肆无忌惮地讨着抱。不少观众都被他逗笑了，报以掌声。他就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顶着一个沉重的大脑袋，上了几个4A（四周半）。
结束之后，他摘下头套，露出面具下面自己原本的那张脸，开始惯常的“飞吻—鞠躬”致谢流程。德拉科看着哈利的笑，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刚才问的问题有多傻。为什么？
因为喜欢，因为热爱，因为那是花滑。



“德拉科的新专辑！”男孩献宝似的在他面前挥了挥他昨天刚开始发行的专辑，“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
“Miss you、bitter sweet symphony、first date、secret emotions？”哈利的脸色越来越揶揄，他又翻过来看了看还算正常的封面，“What？Are you into someone？”
“你可以自己听一听。事实上呢，献给尼金斯基就是这里面的三首组合而成的。”
“献给尼金斯基？天哪，德拉科！你已经完成了？！”哈利冷静下来之后略思索了一下，“不过我觉得尼金斯基礼赞这个名字似乎更棒。”
“还是献给尼金斯基吧。”毕竟这是献给尼金斯基的……哈利波特礼赞啊。
“你的作品你说了算。”哈利吐了吐舌头。



年底，下一个赛季开始了，献给尼金斯基出现在GPF（大奖赛总决赛）的赛场上。
一个毫无疑义的金牌。
那是怎样的一个节目呢？如果你问任何一个看过比赛的人这个问题，他们八成只能告诉你，“对不起，我描述不出，我觉得你大概只有亲自观看才能了解。”
各大媒体给出的评价也是出奇得高，而报导的重点甚至不是金牌，“一件只有花滑之神才能献给芭蕾之神的礼物”“超越比赛作品成为艺术品的杰作”“尼金斯基附身的时刻”，到处可以看到这样的标题。
尼金斯基在这个作品里重新活过来。中间几近癫狂，快到摄影机里只能留下虚影的接续步，来自牧神的午后。极舒展的姿态，温柔神秘的笑容，是玫瑰花精的微笑。
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一起，和尼金斯基一起，肆虐这个赛季。





2004
然而在新的一年迎接哈利波特的并不是开门红。
欧锦赛上，他摔的七荤八素，最终只得了第二名。
德拉科想安慰他，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记得以前罗恩说过，只要不是我自己摔了三四下，冠军就不可能是别人的，谁知道这样的事情真有发生的那么一天呢。”
“你刚刚是不是在想什么事情？你的表情不太对。”德拉科打岔，希望把哈利从低沉的情绪里解救出来。
“也许。有那么一会儿，我分不清我到底是谁了，哈利波特，还是尼金斯基？”他低头苦笑，“大概是这种大不敬的想法让尼金斯基不再眷顾我、不再爱我吧。”
“我爱你。”德拉科震惊于自己冲动地将这句话诉诸于口，但随即冷静地又重复了一遍，对哈利说，也对自己说，“我会一直爱你。”
“这太……”突然了。哈利没来得及说完后半句话，表演滑马上开始。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哈利在表演滑的时间里再次演绎了献给尼金斯基，这次的表现只能用完美二字形容，如果刚才的长节目里能有这样的发挥，绝对能甩第二名几十分。
德拉科跟着团队一起来祝贺他精彩表现的时候，被哈利叫住了，“对不起，我得再想想，我不知道。”
“当然，当然。”德拉科后知后觉地对哈利的答案感到紧张起来，然而同时又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一年的世锦在德国多特蒙德，空气中弥散的都是属于大黄蜂（足球俱乐部）的味道，哈利显而易见地有点紧张。
德拉科敏锐地发现了哈利的紧张，但是哈利一如既往地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更加紧绷，动作更加标准。德拉科有点发愣，自从上次他冲动地表白之后，哈利对他的态度没什么改变，好像这件事根本就没发生似的。就在这个时候，欧体（欧洲体育）的解说突然的大叫拉回了他的思绪，圈内约定俗成的惯例，在哈利表演期间，基本上都是没有解说音的，为了让观众能自己欣赏哈利的艺术感染力，因此德拉科震惊地看到哈利竟然摔倒在冰上，尽管他起身起得无比流畅，流畅得简直像是个安排好的动作。
欧体的解说还在大叫着OMG，哈利却突然笑开了，这一摔好像把他摔醒了，节目的最后一分钟他脸上始终挂着笑，动作彻底放开了，近乎有一丝疯癫，即便对他自己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流畅。
他摔倒的那一下是最简单的左腿绊右腿，是个平地摔，因此不扣技术分，他的艺术分也扣不了多少，因此摔这一下对他根本没什么影响，反而让他展现出了最好的一分钟尼金斯基，金牌不用说也是稳稳的。
“你太棒了！”德拉科听着耳机里的解说画风一转开始夸那一下摔得有多好，忍不住调侃地大笑起来，“上帝之摔，是吧，Prince on Ice？”
“Shut up！你没看我自己都被自己给逗笑了吗！”
继疯小鸟、sex bomb等一系列抽风的表演滑之后，大多数人都很期待这次会是什么，谁知道哈利就穿着一身最标准最普通的黑色连体衣出现在冰场入口处，德拉科发誓他听见了观众席里传来的失望的叹息声。
但是记得吗？哈利是不会让人失望的。
大概半分钟过后，哈利在肩上找准一个位置，向下一翻，后背上的那一大块布料立刻变成了一条小红裙，尖叫声口哨声不断。德拉科一时有些呼吸困难，他终于看出了情节，这是一男一女的相互追逐。
哈利时而扮演男性，时而扮演女性，一出双簧演得淋漓尽致。德拉科也不负其所托地看懂了，“我没拒绝，我只是在犹豫”。
Oh God，how can he……
so cute。德拉科看着又切换到小红裙模式的哈利，有些无可救药地想。
赛后有人来采访他，“请问您专为哈利波特编曲吗？”
“是啊。”当他说“专门”的时候，他的意思是他只为哈利波特谱曲。
“大家都对哈利的童年比较熟悉，那么请问您童年在哪里生活呢？您是俄罗斯哪里的人？”
“我是匈牙利人。”德拉科挑眉。
“非常抱歉。”记者的耳朵都红了，“我看您天天都跟哈利波特在一起，以为您也一定是俄罗斯人呢。”
德拉科对着镜头给了个wink，事实上，这个误会让他心情不错。



而哈利在俄锦上的尼金斯基简直可被称作一个奇迹。花样滑冰的俄锦冠军，含金量大概和乒乓球的中国全国大赛冠军差不多。
哈利就是在赛季压轴的俄锦，献上了一场最完美的尼金斯基。九个裁判，技术分两个满分，艺术分九个满分。艺术分全满，前无古人，大概也不太容易后有来者。
然而这都还不是当晚全场沸腾的终极原因，出成绩之后，当近景拉到哈利的脸上时，所有人都发现他头上多了个闪电形标记，而他自己似乎毫无所觉，直到工作人员递上一面小镜子之后他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Prince on Ice变成救世主”“童话里的救世主走进现实”，德拉科胡思乱想，这大概就是明天的新闻头条吧，很快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被他耳边回放的对话淹没了。



“大少爷的灵魂伴侣是谁啊？”
“传说中，那应该是个额头上有闪电的救世主。”

TBC

这一发长得我自己都怕。

如果看到这了的话，非常感谢你，并且希望你能看完我最后的这一点废话。
原型是普鲁申科和埃德温马顿，基本上就是参考了他们的个人经历，改动时间，具体事件和细节也有很多出入。
写这篇文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如果能让哪怕一两个人因此对普鲁申科感到喜欢也好。

文中时间轴的部分场次（以下为B站番号）
276715艺术分全满的献给尼金斯基
7073866 圣彼得堡三百年
1214664 俄罗斯站尼金斯基
1214902 加拿大站尼金斯基
1299637 世锦小红裙
1238552 俄锦尼金斯基加长版
1189617 柔板adagio
1176427 闲庭信步版卡门
1044824 表演滑尼金斯基
1007020 大脑袋面具神经病王子
1025767 尼金斯基初演
1106269 上帝之摔尼金斯基

1204423 神奇跳跃版adagio